专栏起名字?取名_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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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最恶毒妈妈”与反脆弱的努力

第一个孩子出生后,格雷格夫妇刚从医院回到家中没过几天,就收到了一份邮来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份不同寻常的礼物:一个红色灭火器,闪闪发光。请注意,这可不是那种玩具消防车,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灭火器。这礼物之所以意义特殊,是因为它来自丽诺尔·斯科纳兹,她是纽约市一位作家兼记者,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是“美国最恶毒妈妈”。斯科纳兹的声名狼藉之路起始于2008年,那一年,她的儿子伊兹只有九岁,但她竟允许这男孩独自搭乘纽约地铁。好几个星期了,伊兹都在央求妈妈,把他带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然后搁下他,由他自己想办法回家。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斯科纳兹便带伊兹去了商场。反复确认伊兹能找到回家的路,操练了在需要时向身边的陌生人求助,这位妈妈给儿子准备了一幅地铁路线图、一张纽约市交通卡、一张20美元的钞票,还有几个25美分的硬币,以便遇到投币电话就可以拨打给父母。做好这一切,就让他自己走了。45分钟之后(正好准时),伊兹回到了家(爸爸留在家里等他回来),他因自己做到了这件事而开心不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来一次。在《纽约太阳报》上,斯科纳兹发表了一篇专栏文章,讲述了这个关于孩童独立性的小实验,在文章中,她讲述了伊兹的欢欣,也描写了父母群听闻此事之后的惊恐反应。两天后,她的事迹就上了《今日秀》,紧接着还有微软全国广播、福克斯新闻以及国家公共电台。在线讨论区上灌满了帖子,基本上都是对她的谴责,当然也有一些人表示赞赏。很快,斯科纳兹就获得了一个封号——“美国最恶毒妈妈”。

若是获得这样的称号,大多数母亲可能会羞愧难当,但斯科纳兹却坦然接受了这个头衔。她让儿子所实现的那种独立,其实就是她(也包括今天大多数为人父母者)回到20世纪70年代、回到他们的孩童时代所享有的独立,即便犯罪率在当年要高得多。那么,为什么她的决定会招惹铺天盖地的怒火和谴责呢?斯科纳兹意识到,现如今父母的教育方式已经严重走入误区。

无法坐视不理,她创建了一个博客,用以解释她的哲学,呼吁人们去关注美国家长的焦虑多疑和过度保护,这些已然成为做父母的常态。她给自己的博客起名为“放养孩子”。从那时起,放养孩子逐渐声势浩大,发展成一种全面开花的运动,包括一本同名著作、一部电视真人秀,还有一个非营利的社团组织,名为“让他们成长”。那个由斯科纳兹所赠送的灭火器,实在是一个恰如其分的礼物,她还附了张便笺,上面写着“看到没,我是在乎安全的!”因为这份礼物浓缩了她的主张,简言之:我们为人父母者,都要采取合理的防范措施,保护孩子们的人身安全——比如说,家里要放灭火器——但是我们不应该屈从并受制于安全主义(高估危险,迷信安全,不愿意承受一丁点儿的风险)。那样做,就等于剥夺了孩子们童年时某些最宝贵的经历。

我们曾讨论过纳西姆·塔勒布所提出的概念:反脆弱。我们以之解释了一种社会现象:为什么我们好心好意让孩子们远离花生以保“安全”,但却适得其反:它导致许多孩子的免疫系统无法获得锻炼,认识到花生蛋白是无害的,而这又最终会造成更多的孩子对花生过敏,甚至是因接触到花生而过敏致死。

研究发现:较之于从前的孩子,以1995年为分水岭,在这之后出生的孩子,亦即互联网世代的成员,有着与前辈大相径庭的童年,也承受着更普遍且更严重的焦虑和抑郁。

美国人的童年在晚近数十年间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父母在对待孩子时更为忧虑,转向过度保护的教养方式——这一趋势起始于20世纪80年代,并在90年代达到高点。当下父母的教育方式让孩子们难以成长、无法坚强且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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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玩耍对孩子的成长极为重要

为什么凡是孩子,都不愿意当“鬼”?为什么每次玩捉迷藏,游戏开始时,所有孩子都会大喊:“不是我!”谁是最后喊的,谁就输了,就必须扮演那个抓人的“鬼”?观察各类哺乳动物的玩耍,其中大多都有某种形式的追逐游戏,我们由此可以得出一个发人深省的解释。在像狼这样的掠食动物中,它们的幼崽似乎更喜欢扮演追逐方。反过来,在被捕食的物种中,比如老鼠,其幼崽就更愿意被追逐。而我们的灵长类祖先,既是猎物,又是捕食者,但相对而言,他们做猎物的时间要长得多。孩子特别享受练习逃跑和躲藏的技能。远距离鸟瞰的话,孩童的游戏是件怪事。缅因大学发展心理学家彼得·拉弗尼埃尔就指出,孩子们在玩耍时“既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又要承受明显没有意义的风险”。但问题在于,既然几乎所有哺乳动物都是如此,且其中某些还会在游戏中受伤,或成为捕食者嘴里的肉,那么游戏一定要能够提供某些相当重要的好处,才能弥补风险。确实如此。游戏至关重要,它可以引导哺乳动物的大脑发育,使其长大成年。若是没有玩耍的经验,哺乳动物就无法获得充分的发育。

大自然找到了一种更好的方式,引导我们的大脑发育,其过程大致如下:基因是必不可少的,且基因也会引导胎儿大脑的发育,在胎儿仍处于母体子宫中时就形成一份“初稿”。但是,经验也至关重要。经验对于引导大脑发育是如此关键,以至于大脑在“初稿”阶段就含有一种强烈的动机,激励我们去实践那些将给大脑提供正确反馈的行为,使其最大限度地优化自身,最终获得成功。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哺乳动物的幼兽会不顾危险,也热爱玩耍。至于体格技能(如躲避猎食者)和社交技能(如就冲突进行协商以及合作),其发展也遵循着同样的逻辑。

大脑发育“期待着”孩童参与数千小时计的玩耍,甚至包括数以千计的跌跤、擦伤、冲撞、辱骂、结盟、背叛、地位竞争以及孤立排斥。孩童如果缺乏玩耍的经验,就不太可能成长为体格健壮、善于交往的青少年。如今,玩耍有益已是证据确凿的命题,越来越多的学术研究将缺乏玩耍和成人后的焦虑、抑郁联系在一起。

自由玩耍的衰落

彼得·格雷是游戏研究的权威专家,他将“自由玩耍”定义为“这样一种活动,由参与者自由选择并自由导演,且纯粹是为玩而玩,而非有意去追求可以同活动本身区分开来的目标”。钢琴课和足球训练不能算作是自由玩耍,但随意地弹弄钢琴,或者临时起意来踢一场足球比赛,却属于自由玩耍。格雷和其他研究者都注意到,并非所有的游戏都相同。同伙伴们一起,在户外追逐打闹,这种让身体动起来的自由玩耍,就是一种关键的游戏方式,是我们进化而成的大脑所“期待”的活动。而且据孩子们讲,这也正好是他们最喜欢的玩耍方式。格雷指出,在户外自由玩耍时,孩童们总是会搞出一些危险举动或有风险的行为,比如他们会上墙、爬树,或者从楼梯和栏杆上滑到地面:他们似乎给自己配置了一定剂量的适度恐惧,好像是在有意识地学习,在自身行为导致身陷某种危险处境后,要如何应对身体和情绪上的挑战……所有此类活动都充满乐趣,原因在于它们有着恰到好处的惊险。如果引发的恐惧微不足道,那么活动就会显得沉闷无聊;反之,若是引发的恐惧过多,它就不再是游戏,而成为恐怖事件了。只有孩子自己才知道,多少剂量的恐惧才是恰当的。

遗憾的是,在美国儿童的生活中,户外身体游戏恰恰是衰退最多的一类活动。1981年,密歇根大学的社会学家展开了一项研究,研究者选择了13岁以下孩子的父母,要求他们在随机选择的日子里,详细记录子女是如何安排时间的。到了1997年,他们重复进行了这项研究,结果发现,整体而言,孩子们花在玩耍上的总时间减少了16%,同时,大部分的玩耍活动都已转入室内,且经常是对着电脑,也没有其他孩子陪伴。这种游戏并不能强身健体,也无法有效地培养心理韧性或社交能力,因此,就真正的、健康的、社会性的自由玩耍而言,下降的幅度可远不止16%。这项研究对比了X世代(生活在1981年的孩童)与千禧一代(生活在1997年的孩童)的情况。自由玩耍正在呈加速度消失。较之于千禧一代,互联网世代的孩子同朋友外出的时间更少了,同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则更多了,与屏幕为友的时间更是大大增加。

简言之,同此前数代人相比,互联网世代的孩子很难拥有自由玩耍的体验,但这恰恰是格雷认为最有价值的活动形式。一步接着一步,孩子们被剥夺了“以身试险”的机会。互联网世代非但未能享受那些恰到好处的风险,较之于前辈的同龄人,他们更愿意躲避风险。根据特温格的研究,向受访者提出如下命题:“在做有一些危险的事情时,我能感受到真实的兴奋”,孩子们的回应表现出一目了然的变化。从1994年到2010年,就此命题表示同意的青少年保持着稳定的百分比,始终在50%出头。然而随着互联网世代的孩子被纳入受访样本,同意的比例就开始下降,到了2015年跌至43%。如果互联网世代的孩子被剥夺了以身试险的经验,也因此变得更加厌恶风险,那么这一代人很可能会降低困难或威胁的判断标准。很多日常生活的任务成为超出能力范围的挑战,无法自行处理,必须要靠成年人施以援手。如此一来,当互联网世代的青少年进入大学,学生的焦虑程度和抑郁率就会开始急剧增加和升高,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者:格雷格·卢金诺夫乔纳森·海特编辑:朱自奋责任编辑: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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