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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的名字而闹心有好几回了。这次说来,还真有点哭笑不得,你不往心里去难受还不行。

朋友介绍一份策划的差事,为一外资公司搞一套形象文化方面的方案。与公司老总接触,三句话后双方都有相见恨晚的感叹。一个伯乐惜才要全力提供舞台空间任你尽情发挥,一个摩拳擦掌士为知己者而劳心劳肺。没想双方进行合作达到热火朝天的时候,半路公司董事长泼了一盆冷水。

也是公司老总一番好意,引我见董事长。与董事长相见,报上名儿,董事长当时也没怎么,不想等我画蛇添足递上名片,董事长瞧见我的大名,当时就没再说一句话了。弄得最后不欢而散。紧接着,搞了一半的方案也不让搞了。老总见我那样子比哭还难看,末了也倒出真言,董事长对你的名字特感冒,就这一句话。

想想一件好事被自己的名字给搅黄了,来气不。董事长是个华裔泰商,六十多岁,与他论理儿也没多大意义。只得回家把自己的名字来回倒去想个没完,一颗心弄得特重。

周卫贫,这三个字用现代人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错误。周,以它在百家姓里的排名地位,没人傻到去指责它。卫,抛前去后单识其字本义,也无可厚非,放在一个男人身上还有一种刚毅之气。头痛的就是这贫字了,从其内涵外延挖透了还是一个字的意思:穷。把前面那个卫字再加上,保卫守卫贫穷那是哪家门时兴的事没人能给你答案。为此,在全国上下整个儿扶贫、脱贫的大潮中,卫贫成了天下之大不韪,这不是错误又是什么。

首先拿我名字开涮的是单位一大学生,空闲的时候爱在一起下围棋。一次棋兴高涨,“叭”子落棋盘,口出几个“周不富,好!” 那着棋下得特臭,可这小子边下棋边琢磨我名字一下品出味来,情不自禁为“周不富”拍案叫绝。他说你这样天天保卫贫穷能富嘛。于是,“周不富”一传十就传开了。时间不长,能跟我开得起玩笑的人差不多见着我面就喊这雅号,那真实大名就给他们“脱贫”给脱掉了,再没人叫。

开始我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朋友间一种调侃。在用得着我签字的地方照直无所顾岂挥笔周卫贫三字。只是后来在我把这三个字我光明正大的名字写完,身旁就有一些不甚熟悉的人窃窃私语:“这就是那个周不富。”这下好了,周卫贫倒名不正言不顺,周不富后来居上,反个了。我不得不为这名儿的事闹心了。

记得小时候每当上学报名每个学生都要报出自家的家庭成份。报贫农的人往往声音大,报中农、下中农、富农的人声音一个比一个要小。问父亲该报什么成份,父亲想了半天后说:“你就报贫农吧”。父亲为什么沉吟,犹豫不决,当时并不知原委,现在想来也确实为难于他。祖父是开药店兼行医,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期一次行医外出一直没回来,至今未归,生死不明。家里值钱的东西经不起亲朋好友几年折腾,瓜分得一干二净。弄得祖母改嫁,父亲十二岁未满给人家药店当了学徒。学徒三年后由原自家药店隔壁的地下党领着参了军。要他说清楚自已的成份是两三个字能说清的吗。

虽然父亲没有崭钉截铁地说出贫农,但我把贫农二字还是报得特响,不为别的,只为我的名字里有那个货真价实的“贫”字。

为了在同学面前突出唯我独有的这“贫”,老师布置忆苦思甜作文时,我小小的一颗心恨不得把“贫”字写透写烂。磨着父亲一晚上,父亲没说出“给地主放牛放羊,大冷天饿饭大雪天打赤脚,挨打受骂不给工钱”这些别人作文本都有的痛苦回忆来。不记得当时这篇作文最后都写了些啥,只是为父亲没说出“贫穷”来大哭大闹,怨恨父亲为什么不贫穷,贫穷得死去活来多好。为这,好长日子心里一直有一种说不清的愧疚之情,为那篇作文没有尽情地忆苦思甜达到期望中彻头彻尾的贫穷,使自已在同学们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知道父亲给我取名时是怎样想的,只知道在我出生时父亲正好在农村搞社教。是教育贫下中农,还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两句话说不清。反正是同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同”出了感情,保卫贫下中农这项神圣而光荣的使命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能否接受得住就这样落在我的肩上。

现在,贫下中农已成为历史,贫下中农这词儿没有多少人知道了。知道的人是狠命地把它忘却,不知道的人用棒子打他他也不想知道。翻开新华字典翻遍了也找不出“贫”字的第二层含义。这贫他妈的就是穷,老祖宗下的定义没人能改它。

历史的页码已翻去许多,越穷越光荣的时代变得遥远了。卫贫,越来越与时代格格不入。人们谈扶贫,扶肋贫穷的人脱贫。再要卫贫,不是傻子就是与政策唱反调必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既然“贫”不能再带给自已多少独特的遐想,面对身边人等一个个为“卫贫”而不可思议目瞪口呆所遭遇的尴尬与嘲讽,我似乎感到了自已的名字跟自已开了一个无奈滑稽的玩笑。连自已把钱送进银行这好事都没落得个“上帝”的感觉,银行小姑娘都没把你当“上帝”看。虽自言自语但字字刺耳扎心:“怎么这样一个贫。”好象我这名字进了她银行电脑就能把它财大气粗的胃口搞穷了似的。

我决定改名了。在这之前我也知道名字就是一个符号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老舍先生给后代取名一丁点不讲究按甲乙丙轮个排。可我这名字不是简单的理儿,给人想象琢磨的东西太多,闹心的事也就多,没准过了一阵时间又冒出一桩来。干脆改了,省心。

一个名字再丑跟自已三十多年也跟出感情来。我痛下决心花了好些时日。主意已定后,与父亲这个名字的定名人商量——你把他给取的名字换了总该打个招呼说点理由吧。

从我这名字是时代的产物随着那个时代已过去而要面对新时代的洗礼,从符合新时代人们积极向上的精神要求,谈到现实生活中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让你为这个名字而尴尬的心痛……话还没说完,父亲就出口反对了,没想父亲对这个名字比对自已亲生儿子还喜爱。

不要整日为一个名字而上心,你要把心用到正事上。这贫有什么不好,你就真的肚子里多得装不下学问了。再说了,你也没发什么财,也拿不出钱请我出去游山玩水一次。这贫让你知道你现在还很穷,肚子里的肚子外的都还离不开这个字。让贫跟着你,时刻监督你,直到自已不再有贫的感觉为止。

父亲的话说得有深度有新意无可击之处。他的话向来这样,始终把你放在一个被教育的位置上,不是要发扬革命传统艰苦朴素,就是那个共产主义一定会实现。你要说服他,让他同意把跟他大半辈子贫的作风抛掉,把寄予在儿子身上那层期望换掉,很难。一来二去,为名字的事父子俩搞的不痛快。

我知道这事急不得,他要不答应拿出干革命的劲头对你你还真没法儿使,谁叫你是他的儿子呢。

一个月后,我生日那天,特意请父亲一起喝酒。

酒兴正酣时,又提起改名的事。父亲这次没有立即打断我,听我把想说该说的话都说出来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的人是富了,比以前有钱了。有了钱就不安份,养小蜜包二奶,包括你也凑起热闹,自我感觉了不得了,连自已的名字都挖空心思折腾个没完。一个人哪天真要不贫了,根本就用不着别人惦记你贫不贫。你不想要这个贫字,我理解,但你要凭自已的本事用自已的实力把它消灭掉,不是口一开,手一动把它改掉。如今大家都有点怕贫拒贫不想贫,但是大多数人真要往心里去想想贫,那干坏事的人就少了,咱们身边富起来的人就是多了……”

这话再说下去,都有点上纲上线了。我说这改个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干嘛要扯那么大,这不是成心找累受。

酒没喝完,又一次为名儿的事不欢而散。

这名还改不改呢,我真是骑虎难下。想了多日也没想出个招儿,您能帮我出出主意么。

(本文写于一九九八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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